喝的就是山头

　　文/胡乱

　　百山百味，一山不同另一山——搜肠刮肚，总结陈词居然被弄得如此无所适从。

　　西双版纳江内江外新老六大茶山、临沧永德大雪山、临沧双江勐库大雪山、临沧邦东昔归忙麓山、临沧云县白莺山、普洱澜沧景迈山和邦崴茶山、普洱宁洱板山与困鹿山……走遍名山打腹稿，竟被各茶山普洱茶的缤纷纷呈丰富灵动所困扰，色、香、气、味、形、势、意、变，将词典翻遍把搜索引擎用废，只怕也很难为每个山头独特的个性，逐一找到最贴切的词汇。
       

　　冷静简洁莫如评茶师，他们出言谨慎微言要义——蜜香或者蜜兰香、浓醇或者醇厚、涩底或者苦底、生津回甘或者回甘，非资深茶友却难以会意；科学家冷静严谨，罗列成分铺排含量对比数据，都是枯燥的干货；茶友中的简约派言简意赅——老班章的霸气、老曼峨的苦底、冰岛的冷香、易武的柔顺、景迈的蜜香、邦崴的野逸；特别罗嗦那位下笔千言，“此茶”两个字以后，形容词大肆泛滥；连清宫戏的套路都翻弄出来，脱口而出就是王后嫔妃……写实的、写意的，什么样风格的都有，只怕大侠书中的气宗、剑宗也会出现。

　　名山顶尖普洱茶当前，捉襟见肘词不达意并不难堪，毕竟味觉、嗅觉、视觉、心理的巅峰体验，多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坐拥所有名山普洱，早试冰岛午饮易武晚品班章，其实早就是很多人心中理想践行方式。

　　不打诳语，名山不仅能够喝，还可以踏勘游玩。名山之所以成为名山，断不会缺乏良好生态环境优美的山川地貌优越的气候条件等硬指标，这些硬件的复合集成，爽爽便有一种风度。像勐库冰岛茶山一带，小河弯弯向南流，东半山西半山隔河相望，山高林密谷深，茶树就在林间村寨边——说它是山水画，还实在搞不清属于刘海粟还是出自陆俨少，或者还有李可染。初春季节，漫山遍野的白露花树点亮山林，最提精神。茶山小住，自然调理身心神清气爽。

　　镇沅千家寨、永德大雪山、双江大雪山，又是另一种高姿态——作为茶叶原生地最重要证据之一，大面积分布的古老野生茶树群落，成为仰望膜拜朝圣对象，不计路途艰辛不避跋涉劳苦。如此消息不断在茶友间传播：这些地方，山水原始灵异植被异彩纷呈，直接可以视为《阿凡达》潘朵拉星球森林的现实版。

　　探山问茶先问树，名山最大的亮点，莫非成山成片稀植“放养”的老茶树。老茶树嵖岈老辣年事已高，形态或张扬或内敛，看看就震撼想想就会有故事。比如景迈山的老茶树还会养“宠物”：只要把眼光调焦成“微距”，茶树枝桠上那些“螃蟹脚”，就会跳出来张牙舞爪、横行斜走。茶树以上，往往还有更加高大的益茶乔木，恍若天然植物天棚。一些茶山，像刚刚提到澜沧景迈山以及云县白莺山、景谷苦竹山，以品种数量取胜，茶树品种多达七、八种甚至十数种，理所当然会被贴上茶树博物馆的标签。

　　东山祭茶祖西山拜神树，名山不仅有“硬指标”，还有“软实力”：绝大多数为布朗、傣、拉祜、佤、彝等事茶民族世居地，特别的风土人情以外，还大量保留着古老独特的茶文化和茶习俗，新鲜刺激活色生香。东扯西拉一下，有胆小茶友发现，名山的土狗通常不咬人，连眼神都透露着友善。茶叶以外，物产、服饰、饮食，照样不时会有稀奇，比如有茶友一带搜茶二带猎奇，居然收起了茶山蜂蜜。不必奇怪，本来茶农就是茶叶蜂蜜一起卖。连口音都可以玩琢磨味，易武一带不少村寨，茶农的口音与几百公里石屏，惊人一致；所制取暖烘笼，晃眼一看，和几千里外的江南所产，几乎一模一样。
        

　　目前的名山头，从地理分布来看，基本处于新老道路结合部：即既是传统古老茶区、茶马古道出发地或者经过的地方，又处于交通状况改善较早的213国道、214国道沿线或者附近，这些可到达性较好的地方。从数量上来看，西双版纳最多，这与西双版纳旅游开发较早，旅游业发达不无关联。最近几年，茶区交通状况改善不小，座座茶山通公路，这让未名茶山有了新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