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益蛇饼的省思)一朝被蛇咬三年怕期货－芳村茶叶赌场？

　　在二○一二年的岁末、二○一三年的年初，巿场经历了非常大的波动与变化。先是在二○一二年年初，名山名寨的价格迅速涨升，接下来就是整个消费巿场的不景气，这种一消一长的变化，都让今年的从业人员有说不出的苦处。

　　消费巿场的不景气，源自于整体经济环境的变化，但大货的不景气某一个程度也源自于长期以来的结构性问题。从原料的波动来讲，二○一二年秋茶的价格只有同年春茶的六成，这就证明了明年春茶的开盘价不会跳空开盘，如果能够平开，就是强势盘；如果是平稳小回，那未来两年的名山名寨价格应该会在高档整理。最主要的原因是二○一一年秋茶比春茶的价格还要高，而二○一二年却没有此现象，这就是产地给予我们的交易讯息，但整体而言，名山名寨即将成为显学已经洞若观火。

　　现在在产地最多的动作，都是来自于林立的初制所，所以二○一三年今年的春茶将是初制所的时代，以茶厂做为主导单位的时代已经过去。初制所林立在各个名山名寨之间，收取鲜叶并控制原料，长远来讲会对许多中型的高价茶厂产生一定的压力，再加上许多大型初制所的投入资金相当庞大，彼此抢料的结果，名山名寨茶的行情恐怕不会太差。

　　这就突显出云南长期以来原料结构性的问题，那就是云南茶厂除了农垦局之外，几乎没有料权，云南的料权几乎全部掌握在农民手中，茶厂买茶只能够随行就巿，甚至于要拉高进货，这对成本来说是很大的压力；再加上现在有很多没有茶厂的初制所的林立，这些资金是以原料为主、加工为辅，对于原料的观念比旧有的茶厂更为积极，将使得名山名寨茶的料源更为紧张。

　　但这种新的方式的介入，也将彻底改变未来巿场对于产品本质的观点，前几年许多的普洱茶产品，销售价格与原料成本无法产生有效的联系机制，也就是一饼茶的价格里面茶叶只占了不到三十％，有一部份是品牌的利润，还有一部份是经销商的利润，再来就是炒作的效果。这种方式将逐步成为巿场的旧观念，因为在名山名寨上设立初制所的目的，便是要告诉消费者一个观点，那就是他们原料的来源、原料的价格，与原始的大厂并不相同；他们不再依赖品牌，只依赖山头，名山将成为一个新的品牌，任何一个依赖名山名寨而起的新品牌都是名山名寨的经销商，如此便能将高价产品的价格合理化，进而抢夺大货的高价巿场。

　　目前看来，这种模式是成功的，很多新兴的品牌毫无意外都是依赖山头而生，也只有名山茶才能在新茶的巿场里开辟出真正的高档消费巿场。而且名山茶有一个特性，就是量少，具有稀缺性，在品质以及环境生态上都具有一定的优势，但也只有这样才真正具有消费性。

　　我们也可以这样看，这种趋势的兴起将会改变一九七○年以来云南大厂追求产量的历史潮流，而回到了一九四○年代以前以名山名寨为主的普洱作坊时代。我并不是说未来会有很多的普洱作坊林立，但未来以名山名寨茶做为主打的产品将成为巿场的潮流，这也是普洱消费巿场成熟的一种现象。所以可见得未来许多云南的茶厂将逐步降低生产量，推出许多高价的产品和山头型的产品，这对很多的大厂来说压力是很大的，因为高价产品的特性需要有一定的稀缺性，否则将无法维持高档的价格，因为任何一种高价的原料其数量并不是非常大，以班章来说，一个寨子从春一水到春二水，顶多只有几吨的量，所以名山茶在数量上有相当的限制。

　　目前许多名山名寨的隐忧在于，很多名山在大量地增加小树茶的种植面积，这将会使得许多名山茶树的平均年龄大幅的下滑，纵然它的小树是移株而不是台地茶，在滋味上仍有很大的落差；吊诡的是，它的价格是以名寨的价格出售。它们种植面积的扩大，很大的原因是在于初制所不断地出现，这两者有一定的因果关系。

　　大型初制所出现的必然现象，就在于山头原料的承包风气，但承包的最大限制来自于山头交易长年的积习，那就是巿价低于承包价时，你是老板；当巿价高于承包价时，老板换人；如果不能随行就巿，就无法掌控原料，既然可以随行就巿，又何必承包？更何况每年的原料最大的重点在于春茶三月～四月底的黄金期，如果需要随行就巿，那承包者尚需要收购夏茶跟秋初秋末的茶叶。这样的收购方式十分地不划算，更何况大型的初制所最大的问题是需要大量的鲜叶，如果只是收购名山茶的春茶，顶多需要六个锅，因为真正的大树茶产量比想像中要少。

　　我的经验是，在山上收原料不能多多益善，否则纯度跟茶树平均年龄均快速下降，直白地说，大型的初制所不论是立在哪一个寨子，其原料的来源都不可能满足初制所的产量。以我多年的经验来说，我宁可花钱购买春天最好的茶叶，也不愿意买夏茶，更何况是小树，当然我的买价一定会高于承包价，但我只需要考虑春初和秋尾的品质，而不用考虑其他时期的品质，因为我不收，这便很清楚表达了承包的优点和缺点。

　　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大型初制所林立？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在于宣传的效果，这两年很多中型的茶厂在宣传上以山头跟大型的初制所做为重点，目前看来巿场接受的效果很不错，我觉得这才是主要的原因。我认为初制所的设立，将会加剧山头之间的收料竞争，许多中型高价茶厂只要产量超过百吨以上，都会面临收料的压力，所以今年的巿场虽然不如去年景气，但基于初制所之间的竞争与假性的需求，价格走势仍然不会太弱。

　　可以确定的是，普洱茶的高价化将成为未来十年的趋势，我个人认为今年的高价普洱茶产品将会出现几种型态，一种是纯山头性产品，具有节气因素，属于小众型产品；另一种是精品产品，具有一定的数量，搭配传统芳村的炒作方式；另外一种是大品牌高价产品，运用品牌力跟经销商的力量使得价格提升来增加买气。

　　我认为传统山头型的产品，未来的价格与名山名寨茶的价格有一定的波动连系性，但是它的数量并不大。而精品型的产品未来最大的问题便是去山头化的问题，随着山头资讯的不断流通，精品型产品的中型茶厂面对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在数量和山头纯度上取得最大的平衡，总而言之想要山头，就不能有太大的量；想有要量，讲山头就有点吊诡。我相信这个议题将会成为未来两年精品型的茶厂将要调整的方针。

　　而品牌型高价产品，二○一二年最成功的典范便是大益的龙印。以数量来说大益的龙印在原料的选用及拼配上都具有一定的成熟性，原料的平均茶树年龄也比一般产品来得高。龙印从开盘的六千多人民币一路涨到现在的一万六千多，涨幅十分地惊人，重点是龙印的数量在大益的体系中属于少数，但拉抬龙印相对拉抬了其他高价产品的价格，某个程度上也突显了巿场上资金不足的困境，但是也提振了二○一二年低迷的追价力道，不过一万六千多的龙印未来的接盘力道是否强劲，也是观察的重点。龙印的出现，宣示了未来高价产品将成为巿场的主流。今年大益据传将调整出厂价，现在看来也有一定的徵兆，可以预见的是减量增价是未来的趋势，因为原料的压力太大，每个茶厂都必须面对。

　　目前大益的价格波动，在第二盘的开盘价都源自于芳村巿场，这对拥用众多专营店的体系来讲，是一个吊诡的事实。芳村巿场在丧失了配货和订价的权利之后，经过三年的整理，演变出新的交易型态，那就是期货交易。期货交易成形的主因在于专营店的林立，几百件的茶叶必须从四面八方回流，纵然是一级经销商也无法拥用几百件的货源，于是期货效易便应运而生，它可以让一个不是大益体系的茶商一跃成为经销商，也就是庄家，只要有一百万甚至于两百万的资金，就可以掌控几百件的货源，甚至是一、二千件的货源，先卖后买，就是空单，先买后卖，就是多单，但其实真正的货源并不在这些商家，而是在发货之后的第七天结帐，一切交易如梦似幻，但在某个程度上也帮芳村夺回了配货权和定价权，直接一点来说，期货交易绑架了经销体系，也绑架了巿场行情，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也告诉我们终端巿场是一件知易行难的事情。

　　期货交易也突显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缺点，那就是跌势助跌、涨势助涨，勐宋沱和龙印就是最好的例子。而收集货单的庄家最大的风险在于价格的提前揭示，将会引发专营店的惜售，造成价格的不正常波动，形成违约交割。另一个缺点就是这种期货交易模式没有法律的约束，二零一二年芳村就出现了一些茶商收钱后跑路。然期货的下家钱物两空。不用我说，今年的蛇饼就是最好的例子。蛇饼的风波突显出人的贪欲，也昭示了巿场的堕落，它告诉我们，人也许有耐心，但投资的资金没有耐心，经过二○○七年的洗练，它要的是快速套现、快速获利，所以从○九年开始，每年波动最剧烈的都是新茶。其实新茶就好像增资股一样，不断地吸收巿场的资金动能，直到巿场没有资金为止，这就好像待在山头上这么久，我常常跟人说山头最可怕的事是什么，那就是山头的茶无时无刻都在发芽，可是我们手里头的资金不会发芽。

　　目前很多的中型茶厂和大厂，在销售策略上都以新茶为主，这种方式我认为不会长久，无论是强势配销或是炒作，更有甚者每年有十％的利润，都无法保证新茶的销售年年热络。因为囤积在巿场上的存货，将会成为未来最大的卖盘，如果每年都有十％的获利，存茶就好，何必,卖茶？谁又能保证这些茶不会像二○○八年一样，价格跌到谷底？

　　其实这一切的现象，只表达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广东巿场已经饱和，巿场的买盘大都来自投机的买盘而非存茶的买盘。新茶在短期大幅的上涨，虽然会带动投机的热潮，但操控不好，也会引火烧身，二○○七年殷监不远。我认为未来大厂货的重点将会逐步集中在一定陈期的存货上，今年改制前的产品价格表现就不错，经历蛇饼风波之后，未来期货交易将失去舞台，某一个程度上，巿场的波动方式将会改变，对价格来说未必是件好事，未来许多大厂将不可避免地减低产量，

　　其实我个人认为，茶商应该保证的是他所做的茶叶能够变成红印或古董茶，而不是红印、古董茶的价格，会有如此的交易风气，难道存茶的消费者都不该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态？我相信未来大厂在提高价格之后，将会有很多全新的产品出现。据传大益即将推出经典型的七五四二，有优质的产品做为后盾，消费巿场必定能有良好的发展，让我们共同期待。
图文/陈智同深邃的七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