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康:哈尼族茶人把普洱茶送给毛主席
发布时间:2024-11-21
来源:茶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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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hazhishi.com
导读: 确康:哈尼族茶人把普洱茶送给毛主席 我非常希望云南的茶人们都能接纳下述这个故事,就像普洱茶的陈放一样,这是一个越陈越香的美好故事,让我们以茗者的心态,来共饮这一杯普... 我非常希望云南的茶人们都能接纳下述这个故事,就像普洱茶的陈放一样,这是一
确康:哈尼族茶人把普洱茶送给毛主席 我非常希望云南的茶人们都能接纳下述这个故事,就像普洱茶的陈放一样,这是一个越陈越香的美好故事,让我们以茗者的心态,来共饮这一杯普...
<确康:哈尼族茶人把普洱茶送给毛主席
我非常希望云南的茶人们都能接纳下述这个故事,就像普洱茶的陈放一样,这是一个越陈越香的美好故事,让我们以茗者的心态,来共饮这一杯普洱陈香吧!
——寻访把普洱茶送给毛主席的哈尼族茶人确康先生记
准确地说,我不知道去哪里找确康。
在我出发之前,我并不知道他叫确康,只是隐隐地听到了一个有关普洱茶与毛泽东主席关联着的故事。是在一个晚上,一个朋友从北京打来电话,说你研究毛泽东这么多年,出了这么多有关毛泽东的著作,你为什么不去采访这个人呢。
但这个人姓什么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来电人一概不知,只说在云南,这个故事发生在五十年前。
我有些失望。因为这几乎不成为一条线索。云南,云南有多大,云南有多少个民族,云南有多少做普洱茶的人。我到哪里去寻找去?这事我就放下来了,一放就是一年多,我没有再去想他,因为普洱茶于我,只是一种饮品,我想,假如有一个故事是跟我的研究专题有关的话,它一定会因为缘分出现在我的眼前的,尤其是与普洱茶有关的故事,应该是越陈越香……
这是一个近乎懒惰的托词,因为生活中一些变故,我已经有些麻木了。
(一)
去往勐养的路是颠簸的。还在昆明时,我的湖南籍朋友董先生就告诉我一定要有思想准备,否则,在路上非得吃了大苦头不可。
司机是个想说点什么的人,但是他的云南话,让我不太想答腔。我告诉他,你只需要把车停在什么地方然后等我就行了。当然我说这话时是开着玩笑说的。“那可不行,你雇了我的车,我就得为你提供服务啊。你说说吧,你去勐养是想拜访什么人吧,看你这个样子,不像是个做生意的人。”
我的心在神游着,两边飞驰着从视线里向后退去的绿树雨林,让我想到了古老与久远一类的东西……
“最近很多人都来这边进普洱茶,先生怎么没有往这方面想想呢?其实勐养也有好的茶厂,有空的话我陪你去逛逛茶厂,费用不会多算你的的。”
“是吗?”
司机有些兴奋,因为他总想说点什么而我一直没有吱声儿。“现在云南的普洱茶可热啦,北京的、广东的,还有台湾的客商,都可着劲儿往茶山上跑,据说都是收茶叶来了。普洱也真是邪了火了,真有这么好喝吗?”
“你喝吗?”我问。
“不喝。”司机干脆得让我咽了一下。
“为什么啊?云南不喝普洱,这么好的东西,你与好东西有仇吗?”我玩笑着说。
“东西是好东西,但听说这东西好贵啊,喝不起的,我们这些开出租车的司机。你知道吗,好东西都是用来送礼的,听说当初云南人第一次到北京送礼,就是送的普洱茶哩。”司机有一句没有句的。
司机的话再次撩起了我陈放了的话题。我有几分想得到什么线索般的期待。“早听说过,说有人曾经在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向毛主席献过普洱茶,不知这事是真是假?你知道有这件事吗?”
“有啊,怎么没有呢?”司机一脸的兴奋。
“这人是谁啊?住在哪里啊?你知道他的一些情况吗?”我有些急迫地问道。
这下轮到司机沉默了,他有几分窘态。我告诉司机,如果找这位献茶给主席的人需要添加车费的话,我会同意的。司机没有回应我的话,只见他把车停靠在路边,走出驾驶座来到一个空一点的地方,掏出了手机,用云南当地话问起什么人来。通了半天的话,又上了车,脸上没有什么兴奋,只是将车往前开了起来。我有几分纳闷,心想这怎么啦?怎么就没有个下文儿了?一会儿,司机的手机响了,听得出手机里来电人的兴奋劲,这兴奋也感染了我的司机朋友。挂了机后,司机可牛劲儿了:“打听到了线索了,这人是我们版纳州人,现在住在哪里不知道,只是说他是个少数民族的人,朋友说他是爱尼族的,曾经在勐海茶厂里干过,还当过干部什么的。这人姓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因为爱尼族人的姓有些奇怪,父子的姓是接龙的,也就是说,父亲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就是儿子的姓,而儿子最后的一个字就是孙子的姓,因此谁也不能知道他到底姓什么。”
“勐海茶厂是我们现在走的这个方向吗?”
“不是,刚好想反。我们现在从景洪向东北方向走,而去勐海是相反的方向,得退回到景洪市后往西南向走。”
“那就倒车吧,往勐海茶厂去。”
(二)
勐海茶厂的名声可大了去了。听说现在用全额的款打到厂里要求订茶的茶商,排着队在候着,一个勐海茶厂的经销商资格,也就是入门费,听说就得上百万。
这些都不是我们关心的东西,我和司机只是在打听着五十年代那个去北京的人。
当我们终于循着路人的指点敲开僻巷里那扇紧闭着的门户时,迎接我们的是一个个头有些矮小的老人。
“你们找谁呀?”老人很和善,全然没有对陌生人的警惕。
我们有些尴尬,因为我到现在还叫不出我要找的人的名字。“您可以让我先进来喝一杯水吗?我想打听一个人,一个几十年前曾经到过北京的人。”
老人把门打开了,他的耳朵有些背,但还是听清了我们的话。“到北京的人啊?我也到过北京的,你们是北京来的吗?哎呀,北京的人可好了。”
我告诉他,我不是来自北京,我是湖南人,我是研究毛泽东的一个专业工作者,我现在正在寻找一位曾经将普洱茶作为礼物送给毛泽东主席的人。
时间有半刻的停顿……我看出了泪星,慢慢地从他的眼角渗了出来,我看到了他的双手有些颤抖,他的喉节在蠕动,想说些什么,但一时没有说出来。我一下就清楚了,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找到了。
但是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我怕我的这个问话伤害了他,我只好说,我这里有一个材料,需要您确认一下,是有关您到北京的情况的一个记述,你愿意吗?
于是,他在我随手递出的一张纸的空位置签上了他的名字:确康。
确康就是这位老人,这位曾经年轻过、风光过,也低沉过的爱尼族茶人。
我希望接下来的采访尽可能的轻松随意些,我从哈尼族(爱尼族)的姓名提起了我的话题。老人立即搬来了他们族人的家谱,指着一行行地解说着,我只记下了他们家人的几代情况,他们祖父叫芷克、父亲叫克确,而他叫确康,他的儿子就是康x,真是接龙一般。(家谱照片)
老人捧来了他家的影集,我一眼就看到了一张年轻时英俊而又几分女性化装束的脸。我指着那张照片问:“这就是年轻时的您吗?”
“是啊是啊,就是我当时去北京时照的相啊。”老人一脸的幸福,一脸的回忆。
我捧着照片,感叹时光刻刀的严酷。毛泽东主席曾说,三十八年,弹指一挥间,而在这弹指之间,一个哈尼族的少年,在并不久远的历史时空中,幻化成了今天的老人!
“您照这张相的时候,是在哪一年啊?那时候您多少岁啊?”
“1955年,就是1955年,是那一年的5月,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于是,我们的话题便从1955年聊了起来……
(三)
那是1955年的4月,正是南糯山的鲜花竞相绽放着艳丽的时候。早晨,20岁的小伙确康背着一个背篓,正准备上山摘茶叶。20岁是一个充满了幻想的年岁,确康的内心里洋溢着幸福与快乐,喜欢唱歌跳舞的他,脚步轻盈得像在寨子里的吁歌场,他的心在起舞,因为,最近的他一直与寨子里的工作队在接触,工作队的干部都特别的喜欢这个哈尼族小伙。有一次,一位高个的傣族工作队员还问过他勐宋那边舅舅的一些情况,并希望他一定要在寨子里起带头作用。
确康的舅舅是个游击队员,在队里,经常教大家唱革命歌曲。小确康去过勐宋那边,也跟舅舅学唱过不少的歌,如《满的娘》、《游击队之歌》、《走,跟着毛泽东走》等。确康学会这些歌后,回到寨子里又将歌教给寨子里的青年男女,很受村寨男女老少的欢迎。因此确康也早就成了工作队盯住的对象,认为这是一个很有发展前途的哈尼族青年。
“确康,确康,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就在确康唱着歌儿爬着山坎的时候,一个汉族装束的人在后面喊着他的名字。确康回过头来一看,这人有几分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的工作队员。
工作队员匆匆地赶了上来,确康不免有些紧张,但看着汉人工作队员一脸的汗水,而且满脸带着笑意,也就放松了紧张的情绪。
来人笑着说:“你就是确康吧,好事情,你要到北京去了,组织上通知你,你做好必要的准备。”
“到北京去?到北京去干什么呀?”确康一脸的疑惑。
“到北京去见毛主席啊!”工作队员笑得一脸灿烂。
“见毛主席?我去见毛主席?”
“是啊!是上头通知下来的,今天让我来告诉你,你就尽快的做好准备吧。”
此后,工作队员是怎么离开的,确康又是怎么回到家的,确康自己也不记得了。回到家里后,确康将这些情况告诉了父亲。父亲也是个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人,反过来问确康怎么办。
确康心里确实很害怕。这种害怕的心理,在哈尼族人心中是已经落下了根的,因为此前,国民党的部队在纪允景洪、佛海等地那是出了名的凶狠,不知杀了多少人,那个时候,无论是哈尼人、傣人、拉祜人,见了汉人就躲,有的躲在远远的不闻人声的大山里不敢出来,解放后很多年还是如此。平时的哈尼人是不大出门户的,这种对汉人的惧怕,已经溶入了血液一般,挥之难去。
父亲问儿子怎么办,儿子不知所措。父亲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家人、族人。亲戚中有一个堂姑爹很有主见,对着确康及其父子说:“让你家孩子去,就去嘛。确康,你怕什么呀,你看工作队的那些人不是都很好吗?他们会吃了你吗?”
一家人还有些犹豫,父亲除了害怕汉人,还有一点,他的想法是,即使汉人像工作队那帮人那么好,也怕孩子到了很远的地方会丢失。
就在这难以定夺去还是不去的时候,确康家的舅舅登门了。
舅舅是在外见过大世面的人,是国家的人。舅舅匆匆地从勐宋赶来,还没有进门,大嗓门就喊开了:“确康,你出来一下,你可真是有出息啊,这么好的事赶上了,你还不去。让你去你就去嘛,今后你想去可就没有机会了。”
舅舅还对确康的父亲说:“一定得让孩子去,否则你们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娘亲舅大,更何况舅舅还是国家的人。于是这事就算定了下来,接下来的事儿是怎么样的准备行装了。一家人可是忙坏了,穿什么衣、戴什么帽,都让人为难啊,毕竟是那个时候,一个字,穷啊。后来工作队的同志知道了确康家穿不出好的衣服来,经过研究并上报后,为他按哈尼族的习惯,添置了一些必要的行装。
既然是到北京去,又是去见大恩人毛主席,那该带点什么好东西给毛主席呢?一家人都在琢磨着,好多天也琢磨不出什么个结果来。工作队员们也急了,上门问带给毛主席的礼品准备好了没有。家人们正愁着。确康灵机一动,说:“我们南糯山的茶叶这么好,带点茶叶给毛主席,让他知道我们的茶王树的茶叶是个什么味道,你们说好吗?”
工作队的干部一听,乐了,感觉到这确是一个好主意,连连表示同意。
于是一家人忙开了,采了茶,忙着炒青、晒青,最后弄成了现在的标准散茶。又弄了一截好布,将其包了起来。在茶包上,挂上了哈尼人的吉祥物。
8月的一天,确康和与之同行的一帮人出发了。同去北京的还有澜沧、勐海、景洪、的哈尼族、彝族、瑶族等13人,他们在一个寨子里集中后便走上了山路,一走就是四天。由景洪到普洱,后来坐上了大卡车,在快到达昆明时,坐上了大客车。队伍集中的人越来越多,到达昆明时,已经有了49人了,这49人来自云南省22个民族。确康这时候才知道,他们的这个去北京的团叫“云南省少数民族参观团”,后来到北京与其他西藏自治区、内蒙古自治区两个民族参观团汇集后,这三个代表团统称为“边疆少数民族国庆观礼团”。
到了昆明,大家认识了团长,这位傣族人团长是西双版纳州的团委副书记。他问确康,去北京见毛主席带了什么好礼物啊,确康立即从包袱里翻出了茶叶包。团长一看乐了,这个包装怎么行啊,太土气了。团长让人去买了些牛皮纸,纸买回来后大家一起设计着怎样包更好看一些,最后包成了两个牛皮纸筒包,再在上面扎上哈尼族人的吉祥结,看起来就像一个很有特色的礼物了。团长又在纸筒包上写了“献给毛主席——确康”一类的字样。
看到自己的茶叶在团长的手里一包,更像一个礼品了,确康感到前所未有过的一种喜悦。(确康展示当时的包装情况的照片)
在昆明,一行人住在省委招待所,一呆就是6、7天的时间。9月初出发到达武汉,并于18日到达北京。在武汉和北京期间,由参观团组织参观工厂、故宫、北海、天坛、颐和园等名胜古迹,主要是让团员们打开眼界。而住就住在有名的远东饭店。在这里,云南、西藏、内蒙古的三个代表团的团员都聚在了一起了。
……
(四)
“当时真是有一种幸福无边的感觉啊!我们虽然彼此都不认识,但是,从对方鲜丽的服饰上,我们都能知道大家都是来自边疆地区的人,我们来的目的就是见毛主席。”
确康回忆到这里,满脸还挂着当时的幸福感觉。
我问,有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故事啊,比如你们都来自边疆地区,会不会在进入北京这样的大都市后感到不适与新奇啊?
“嗨,笑话可多着啦。”确康笑着回忆道:“当时我们一帮人都穿着自己民族的服装,一开始我们就急于想看看北京是什么样儿。这样我们走上大街了。麻烦就来了,只要我们的人三三五五的到了哪里,哪里的交通就会堵上了,大家都围过来看我们,看我们的服装,听我们讲话,问我们长长短短的一些事情,所有的人都觉得十分的新奇。后来团北京市委和团中央的一些领导出面,叮嘱我们今后不要到外面走动,如果有事情的话,一起坐车出去,不许在大街上走动以免引起围观。
“不许在大街上走,我去照个相总可以吧。于是,我就进了照相馆。谁知道,我一进照相馆,照相馆就里三层外三层的给人围住了,大家都来看我穿的服装,摸着我衣服上吊着的那些银饰、吉祥物,让我感到十分的害羞和难为情。看来我在照相馆里是出不来了,后来是我们团里的负责人将我领了回去,相也没有照成,还挨了一顿不重也不轻的批评。”
我笑着问,你认为当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围观呀?
确康笑着说,一是北京人没有看到这么多的少数民族,也没有看到过这么鲜丽的服饰;二是北京人当时确实是热情,他们认为对来自边疆的毛主席的客人,热情就是最好的态度。
“但是,还有一点,我也不得不说,当时我还留着长长的辫子啦。”确康笑着补充说。
是吗?我有些惊奇。
“不仅如此,一直到10月1日见毛主席之前,我上街,包括去照相馆,都是还打着赤脚的。因为我没有钱买鞋子。代表团见我这个样子去天安门有些不雅,便着人替我买了一双球鞋。这可是我第一次上一双商品鞋。”
“你当时高兴吗?因为毕竟这是一双新的球鞋,那时候,这可是一件大得不得了的事儿啊。”我笑着打趣道。
“高兴和好玩的事儿还在后头哩。”确康越发显得兴奋起来:“当时,我们只有一身衣服,也没有什么换洗的,于是,我们便晚上洗好衣服,凉干,白天再穿。当时领导还给我们每个人洒了香水。现在想来,一定是我们当时的身上已经有味儿了。”
“二十九日,中央政务院办公厅派人来了,是收集礼物来的。来人告诉大家,傣族的同志就不必交礼物了,因人傣族人已经送了几头大象给上海的动物园。说完问我们都带了什么样的礼物给毛主席。我立即将我的两包茶叶递了上去,我告诉来收礼物的人说:这是我们爱尼人的礼物,是采自南糯山的茶叶做出来的好茶,一定要让毛主席尝一尝。来人说,‘我们一定会送给毛主席,请放心’。”
当时我的那个兴奋啊,毕竟经我的手带来的爱尼人的礼物,将要送给毛主席了,毛主席也将会喝到爱尼族人的茶了!我把带来的爱尼人的吉祥物端端正正地扎在茶筒的上腰口位置,唯恐工作人员不小心弄丢了,又用丝线紧了紧,这才交给来收礼物的同志。
接下来我们就开始忙碌了,因为30日下午3:00集合,每个人都将头一天洗好、叠好了的衣服都拿出来,精心的打扮,要求所有的人都穿各自民族的服装。平时我们哪见过哪闻过香水啊,团中央来了个一男一女两同志,为我们每一个人都洒了香水,这东西可真是香啊,我们都有些醉意似的,好像在梦中。大约5点钟,我们的队伍出发了,是到政务院的大礼堂赴宴去。我们每个人都揣着一个请柬,印得很好看的,只可惜文革期间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我们带队的团长告诉我们说,大家一定要有良好的精神面貌,因为今天晚上是周恩来总理先接见我们。团长还告诉我们,说毛主席的办公室还传来了电话,对大家送的礼物,毛主席很高兴,一一都看了,到时候毛主席也有礼物送给大家……
我们当时是一阵欢呼,毛主席收到我们的礼物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儿呢?
说话间,我们在政务院的大礼堂里排好了队,等待着周总理的出现。
这时候,一个高个的人出来了,他是领头出现的。我们的队伍里一阵轰动,大家都争着去跟他握手。高个后边的那个人微笑着看到这个场面。我们的队伍里有人说,第二个才是周总理。
天啦,我们搞混了,因为我们谁也没有看到过周总理,一看到高高大大的,又是第一个出来的,我们当时就认为一定是总理了。
周总理的笑容至今还留在我的记忆里。周总理亲切地与大家一一握手,周总理还向大家问好。
接见完后,我们向大宴会厅走去,在那里,排好位,准备照相。我们排的位置排好后共有36组,我是在第16组。一切都准备好了,周总理微笑着与我们一起照相合影,大家都一脸的欢笑。
照相完毕,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每个人都可以领两瓶汽水和三瓶2两5钱装的白酒。领完东西,入座了,宴席也开始了。周总理讲话,欢迎我们这些来自边疆地区的少数民族代表,具体都讲了些什么,我现在也不大记得了,好像就是说的民族大团结之类的话。
周总理讲话结束时,端起杯与大家一起干杯。我们都是一饮杯中酒,周总理又一排一排地走过来向我们大家敬酒,那个热闹啊,那个幸福啊,真是无法形容啊!等周总理离席后,就是我们各个民族的成员相互劝酒了,我们端着手中的汽水与白酒,管他认得不认得,反正都是观礼团的民族代表,我们到每个桌上去,每张桌上的人也都相互走动着,大家端着杯子,喝着酒,高喊着“各民族大团结万岁”、“毛主席万岁!”一个大宴席厅,跟咱们家自己院子似的,可以随意地走动。这时候我想到了舅舅劝我来北京的那句话,如果我这次没有胆子来北京,我真是会后悔一辈子啊!
宴会结束后,我们回到了远东大饭店。团长对我们就:“我们就要见到毛主席了,现在赶快抓紧点时间休息,明天一大早5点起床,去天安门,见毛主席去!”
我们真是乐颠了,上天为什么这么厚待我们啊,让我们幸福无比、幸福无边!
(五)
哪里能等到5点啊,还是半夜3点,我们就都起床了,5点吃完早点就出发了,我们的目标直奔天安门。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宏伟的歌曲在天安门的广场回响着,我们沉浸在即将见到毛主席的幸福中。
1955年的国庆观礼,是一次大型的阅兵活动,由彭德怀元帅乘车巡阅。彭元帅阅兵后刚进去不久,毛主席就出来了。我们当时在观礼台,毛主席一出来,我们就用最大的声音高呼着,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万岁。由于心情太激动,我们一会儿嗓子就哑了,但是不行,我们怕毛主席听不清楚,就扯着嗓子,用尽最大的力气呼喊。接着又唱《东方红》的歌,我们又是可着嗓子唱,唱得一脸的汗水一脸的幸福。当广场上巨大的嗽叭在播《东方红》乐曲时,我们这才停了下了,因为团长告诉我们,彭真要讲话了。彭真讲完话,游行开始,部队先出来,接着就是装甲车,天上还飞着飞机,那个气氛,让我们都有些震粟。部队走完后,50万北京市民游行开始。那是一片欢腾,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红光。当北京市民走过观礼台时,毛主席又出现了。毛主席来到了广场群众中间。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毛主席挥动着手中的帽子,口中也在喊着什么。我们观礼台前是学生,毛主席乘坐的车子从我们台前走过时,学生们顾不了一切地冲了过来,最后是部队的战士手拉着手,组成了一道人墙,才维护了观礼台前的秩序。我们又一次高声呼喊着毛主席万岁的口号!
晚上,我们三个代表团的成员们回到了远东饭店,开了一个全国边疆少数民族全体团员联欢大会,大家唱歌、跳舞、互道祝福。我在联欢会上唱了一首云南爱尼族的民歌《满的娘》,这首歌我在回程经过上海时也唱了,头天晚上的联欢会唱的,第二天,上海人民广播电台就播放了,从广播里听到我在晚会上唱的歌儿,心里真是乐得不行,心想回去后,一定要把这经历讲给所有的人听。
观礼活动结束了,我们就要离京。临走前,团中央的领导陪同政务院的负责人来到了我们中间,向我们通报了我们所送的每一样礼物毛主席观看的情况。让我特别惊喜的是,工作人员还问我,说毛主席问茶叶上的那个结是什么意思。我连忙说,就是祝福收到这件礼物的人一生吉祥、洪福无边。工作人员点头微笑着说,我们一定把这个意思转告给毛主席。然后,每一个人得到了毛主席回赠的一张丝印照片,照片上的毛主席正在飞机上批阅文件。我好好地珍藏着,也一直珍藏到今天。(毛主席的丝印照片图)……
老人还在向我叙说着,叙说他们回程经过南京、上海、杭州的故事,以及回到西双版纳已经不习惯于吃当地的饭菜了的趣事。在此后的人生中,确康由一个青少年走到了中年,进入了老年,从刚刚由北京回云南后的巨大喜悦到不久被划成地主成份的巨大落差,再到改革开放后,由一个普通的茶农,任命为勐海县茶叶初制所管理委员会副主任要职,人生的起落,经历了风雨,也见到了彩虹。
(六)
采访结束,我带着几分兴奋回到了昆明,我把我采写到的与普洱茶有关的故事和喜悦向朋友们讲述着。在云南,只要是坐在一起,就不大可能不喝普洱茶,喝着漂着陈香的普洱茶,讲着这带有陈香味的普洱茶的故事,朋友们鼓励我一定要早早的将故事写出来,以便让云南的普洱茶带上更多动人的故事,走向世界。
但是,我却没有想到,在茶界,我却遭到了不曾想过的冷遇。
最先让我吃惊的是一次不经意的聊天。在一家装饰得很得体的一个茶庄,喝着茶,我提到了确康先生的故事。主人笑着说;怎么你也知道了这个故事了?还采访了啊?这可是我们云南的第一号机密,是不可乱说的哟。
我大大咧咧地说:这是什么机密啊?这个故事于云南、于版纳,于茶区有什么不良的影响吗?
主人不答,只是笑笑,然后将话题一笑带过。
我有些纳闷,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不可外泄的秘密。
在另一处规模很大的茶商客厅里,我又提到了我的这一次采访。谁知我却遭遇了一个十分不友好的表示:“这样的故事你也相信吗?谁把茶叶送给了毛主席啊?毛主席收到了他家的茶了吗?有历史记载吗?文献档案里有他的名字吗?为什么云南的官方文件里没有这件事啊?”
一连串的问题,让我直犯愣。
我几乎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我从来没有遭遇到的状况。这些问题都似是而非,是啊,毛主席收到了他的茶叶了吗?毛主席喝了他献上的普洱茶了吗?这些不但我不能回答,确康也是肯定不能回答的,就是当时中央办公厅的又有几位能够给予确切的回答呢?什么是历史记载,什么样的文献才算是一种记录呢?官方文件里没有的事,事实上就一定没有发生过吗?如果一切都是这样,那么还要历史工作者、文献、文化工作者干什么呢?
在回到酒店的路上,我不得其解,对于这么一个于云南、于茶产区至少没有害处的故事,为什么有人会如此的讳莫如深?或者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里包括“官方”都一直沉默着,听任这个故事跟熟茶渥堆一般的让他自由后发酵?这中间难道还有不为我所知晓的另外的内容?
在酒店里饮茶时,一位来自北京的不做茶生意的老总道出了一个外地人的观感:这故事陈放这么久了一直没有人写出来,可能一是你是研究毛泽东的,有缘分才可能让你给你碰上了。如果确然如此,你不应该埋怨什么,而要带着一颗感恩的心感谢世事沧桑给了你今天写作这位与毛泽东主席多少有些关联的人与事的故事;如果不是,那么就是另外一个可能要复杂得多的因素导致出了新的“故事”,这便是今天云南普洱茶的利益之争。
我洗耳恭听。
现在的云南,连写书的作者都分成了思茅派、版纳派、临沧派还有其他什么派,都站在各自的立场上,表述自己的故乡才是普洱茶的真正故乡。因此,行文着笔时更多的夸耀自己的地区有多少古树,有多少乔木茶林,历史上有多少的名人到过此处而没到过彼处,还有什么“普洱茶王”是谁而不应该是谁,“古树茶王”在哪里而不应该在那里,等等,一句话,自己的所在地是最正宗的普洱茶中心。其实,云南普洱,名重天下,何必自己分得那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呢?关键的是质量,是对于原始古茶木的保护,而不是掠夺性的所谓“开发”。由此可以看出自已人对于普洱市场的争夺是何等的激烈。这是大的方面。就“第一个把普洱茶作为礼物送给毛泽东主席的人”的话题,相对而言,又牵涉到各个商家之间的竞争和利益分配问题,实质上也是上一个问题的延伸。你想,现在哪一片茶山不在出产茶品?哪一个茶人不在办厂经销普洱茶业?如果媒体确认了某某人是第一个把普洱茶送给主席的人,那么,他们家的茶品牌会不会一夜之间享誉全国、甚至影响港台?由此会不会夺了其他商家的生意场地?抢走了已经多年了的固有客户?毕竟现在借助媒体的炒作一夜成名的故事太多了,而市场是有限的、客户一时半会也是固定的,这种对他人品牌增长而夺了自家风水的担心,成为了一种集体无意识的扼杀——那就是:不要说出那个故事,不要让那个故事出笼!!
我一时愕然。
话有些刻薄,但也不是没有一丝半点的真意。
我无意于与该位老总探讨这个故事背后商业利益之争这样的问题,我只是在想,即便这个故事的出笼可能会给某些当事人带来意想不到的利益,但是我想,这个故事所说的不是普洱茶吗?而普洱茶不正是云南目前所要推崇的品牌产业要做大做强要走向世界赚回美金的王牌产业吗?确康先生的叙说,是一段历史的真实,是一个有关普洱茶的美好的故事。也许,确康先生送的那两纸篓茶主席并没有饮用,也许就被某个工作人员不经意地放在了某个不起眼的地方,但是,那重要吗?那不重要!而真正重要的是云南的普洱茶早在建国之初的五十年代就进了北京,送到了毛泽东主席的办公室,成为新中国成立后的“新贡一号”,这不就够了吗?我们还要求什么呢?事实上,人家确康先生后边山上的那一棵古树,不是曾经在很多年月里被云南的茶人们称之为“茶树王”吗?赵朴初先生当年不正是题有“南行万能里拜茶王”的题词么?茶王、茶人、茶故事,都与共和国开国主席连上了,这不正是云南普洱茶的福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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