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把一些老茶人也称为“茶王”,比如宋晓安。
为了采访这一个勐海茶厂的传奇人物,我不得不绕道几十公里,先到布朗山乡,然后老沿已经荒废多年“勐布公路”再去勐海茶厂建在班章的“布朗山基地”。
从勐海县城去布朗山乡有91公里的路程。在布朗山1016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生活着近16000个布朗族同胞,他们在最高海拔为2082米的三垛山和最低海拔为535米的南览河与南桔河交汇处之间的坡地上,一代接一代地繁衍生息,并创造出了独具特色的古老文明,而茶文化即是其中之一。著名历史学家方国瑜先生就曾把布朗人称之为茶艺的始祖,是他们最早栽培、制作和饮用茶叶。
布朗山布朗族乡的南部和西部与缅甸接壤,70.1公里长的边境线虽然隔开了两个国度,可是,两国边民仍自由地来往。在通向布朗山的路途上,沿途都是山,或跌宕起伏,或刀削斧凿,那冰冷的气象中,因为人烟的稀少而掺杂了太多的寂廖。汽车进入曼班天然林保护区,路两旁的细栗树和椿树,笔直、坚挺、遮天避日,辽阔无边的暗绿色所形成的背景之中,更是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我们乘坐的汽车,仿佛行驶在世界之外。偶尔才有一辆来自缅甸方面的运送矿石的大卡车,它们与我们擦肩而过,巨大的轰鸣声也总是一瞬之间便散失殆尽。
在这样原旅程上,我无法将布朗山与茶文化联系起来,我甚至有一种不知自己去向何方的感觉。只清晰地感到,汽车正迅捷地朝着一个陌生的地方韧性地迈进。
之所以要绕道布朗山乡乡政府所在地,因为宋晓安没有居住在布朗山茶园基地,而是住在乡政府所在地的勐海茶厂茶叶收购站。
91公里的路程,我们乘坐的汽车足足奔跑了3个半小时。也就是说,中午1点半出发,下午5点,我们才到达布朗山乡乡政府所在地。夕阳下的布朗山,像涂了一层金粉。
当同行的陈平等人告诉我,站在我面前的那个矮小的老人就是宋晓安时,我得承认,我大脑中虚幻过无数次的那个高大硬朗的宋晓安消失了,代之的是一个用槟榔叶和蓝靛叶捂住头颅以便祛风避疼的甚至有些谦卑布朗山人。他因患有高血压,所以总是躲避着阳光;他因几乎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所以他总是回避着我的目光;他因一直生于苦寒,所以他总是显得有些拘谨甚至不愿意大声说话。